一群羊，像碎银两

散落在弯弯的山路上

老人背着芋秧似移动的草垛

羊儿昂着头跟着

他时不时转身唤一唤

唯恐一只落单

那是他的银行

老伴看病，处理一只

孙子买书包，处理一只

过年时，也要处理一只

给孙子买些好吃的，再给

后山几座旧坟准备点纸钱

太阳像块烧红的石头掉到山后

他把羊群赶进圈

把老黄狗拴在圈门口

把孙子干净的校服收进屋

把满身尘土的月亮

挂在晾衣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