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一日，我回家看母亲

父亲去世八年了

八十多岁的母亲一直跟着哥嫂住在乡下

这些年，她一点点矮小下去

腿，腰，胳膊时不时会疼

但是，她很少告诉我们

她说，“人老了都这样的。”

吹过午饭，我准备回县城

母亲站在院中 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都是菜园里种的。”  她随手指了指屋后

袋子里几根黄瓜碧绿，几个红彤彤的西红柿

还有一些干净的大蒜头

我没有拒绝，不然她会不高兴

我提着袋子往外走，母亲跟着我

她忽然站住，又转身走开

速度快的像她满头黑发的时候

“瞧我这记性。”她咕哝了一句

从厨房出来时 她手里一盘冒着热气的粽子

“你喜欢吃，我昨天包好的。”

“你平时忙，煮熟了吃着方便。”

母亲絮叨着

“这几个鸡蛋，到家记得一起放冰箱里。”

“等孩子放假一起带回来过几天......”

我一一答应着，边接过粽子

推开院门，轻暖的风迎面扑来

院门旁，老槐树立在金色的夕阳里

密密匝匝的枝叶  在向晚的风中轻轻地摇

似在跟我挥手  带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