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大山里的日子清贫而富有

正月十五太阳一落山

家家都把锯末子拌上柴油

撒在路边，和人神必经的路口

一旦点燃，脚步和脚步，村与村

就会被火光的长廊连在一起

大人孩子一时都忘了天上的月亮

仿佛所有的黑都被拌进了柴油

变成了星星，和一堆堆的灰烬

成为告别苦寒一个个句号

奶奶也颠着小脚走出家门

给灯火小路留下一行烙铁般的脚印

母亲也领着妹妹簇拥在奶奶身后

当火光熄灭，小村重归寂静

一些人还不想入睡，趴在自家窗口

看群山在月光下，做着银子般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