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残破的城门

童年就丢在城外的那一片稻田了

嚣叫的蛙和点点的萤火

都抵不过八零年的深秋

母亲还扎着双辫

爸爸在铁砧上抡着大锤

火花四溅，仿佛过年的烟火

灰色的书包沾满了泥

我的玻璃罐子盛着一条溪水

作业遗忘在田埂上

我的小鱼看着我

在父亲的竹条下大声哭泣

我赤着脚板走过的中山路啊

我那丘陵上的校园

还记得我偷爸爸的香烟

在开满桃花的树下

递给了你一根

惬意得像给了你一个春天

那残破的城门还在

修饰成历史的吊坠

我心中织就的蛛网

依然执着地等待那一只灰色的蛾子

或是

歇在黑色城垛上那只

美丽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