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穿着开裆裤

开始和屯子里的孩子去村东

看下午五点半的绿皮火车

我们都张着嘴，睁大眼睛

看车里的人翻着书或转过来的脸

鲜亮，文静，俊美，面带微笑

不像我们一身泥污，破破烂烂

不知道他们是谁，到哪里去

却在每个幼小的心灵

种下了一个“咣当咣当”的远方

孩子们开始模仿火车上的人

爱上了书，把打着补丁的衣裤

和画着蝴蝶的小脸儿洗干净

多年以后，一茬茬孩子都如我

告别小屯坐上了火车，南下

或北上，也会放下端起来的书

向窗外掠过的村庄挥动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