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寻找，那些遗忘的事物

落叶不是我的，落叶上面的

露珠，白霜，风，鸟鸣和炊烟

不是我的。而落叶下面的

落叶，蝉蜕，蚯蚓，以及泥土

我还无法确认它们的夜晚

黑如白昼，还是湿如大海

可以确信的是，我的确参加过

一次秋风行动——

沿着记忆的路径，一遍遍翻开

枯草，荒烟，碎石和瓦砾

当翻开泥土的时候，我慎思

那潮湿，曾经孕育出多少生命

那粗糙，究竟经历过多少风雨

确信自己参与过开挖和掩埋

那些裸露在风中的虫尸

需要一场声势浩大的告别

那些空空如也的蝉蜕

灵魂早已出窍。悬崖的沉思里

似有什么人哭过的泪痕

至今没有擦去，就别擦了

站在田野上的树

它们在收割不尽的荒凉的黄昏

都会让我情不由衷地想到

生活中那些年迈的亲人

单薄如秋叶的身体散发着

炊烟浓郁的爱意

它们的沉默不再需要理解

我确信，有些事

缘于遗忘，也止于遗忘

却有一个人，始终在躲我心中

看着我找他，他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