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了    父亲的坟上满是荒芜

在春天    茂盛的让人心疼

这片曾经是他流过汗水的土地呀

如今    他睡在这里

听风走过     听鸟唱歌

我曾经挎着篮子    和父亲

在有点冷的春雨里挖菠菜

父亲的头上戴着斗笠

我披着塑料布

看父亲     把劳动走成诗行

父亲用菠菜包的饺子

那春天的味道     真香

下雨的日子    父亲坐在凳子上

望着屋外的天

沉闷地抽着用阳历表纸卷的烟卷

他刚洒过化肥的麦苗

在他心里茁壮地成长了吧

我看他坐在那里    脸前一圈圈烟雾

父亲喜欢看书    偶尔的闲暇

就会抱着书看    所以

父亲的肚子里有很多故事

夜晚     我们就在父亲的故事里甜甜的入梦

父亲年轻的时候喜欢唱歌

但我记事的时候很少听他唱过

他曾经在风雨中拉着板车

踽踽的行走     为了我们的书杂费

春天的黄莺唱歌了     但我

永远也听不到父亲的声音了

记得他舍不得离开我们

曾经刚强的父亲也有流泪的时候

他的泪    如利刃刺疼着我们的心

如今    父亲睡在这里已经十七年了

十七年     你可曾梦到过我们

麦苗儿在你的身边又茁壮地成长了

我似乎又看到了你脸前的烟雾

那烟雾一圈圈地     飘

母亲

一头白发

每次和她说话

我都要像打雷一样

却看到就问我

“今天干什么了”

那天

她又送来几个萝卜菜卷

装在塑料袋里

热热的

她说：

是园里刚拔的萝卜做的

趁热    快点吃吧

夕阳里    她推着三轮车

蹒跚的脚步

我发现

今年就不如去年了

她八十三了

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好长

满头白发映着霞光

我突然觉得

这样的时光

会越来越少

我吃着

母亲做的萝卜菜卷

我吃出了

小时候的味道

我吃出了

和小时候

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