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24】||沉默的芦苇
——《芦苇的记忆》赏析
□蔡启发
记忆中的芦苇总是那样沉默,无论它曾经是否像自由的精灵。茂密的 “芦苇是一位垂暮的老者”,在远离嘈杂的江边,默默地“把芦花抒发成飞扬的诗”。瘦弱的枝杆在秋风中撑起一爿生命的天空,这是多么地不容易。
垂暮者,快要到老年了。宋人 · 张元干《庐川词 · 醉落魄》里云: “年华垂暮犹离索。”清人 · 周亮工《送汪舟次游庐山序》第十一章中亦云: “岁行暮矣,尚携幞被访垂暮之人于江干。”清末民初诗人、作家、画家、翻译家苏曼殊《断鸿零雁记》又云:“尔知吾今已垂暮,生平亲属咸老,势必疎远,安能如盛年时,往来无绝?”这里说明,无数文人都对“垂暮”作了诠释,而我读这《芦苇的记忆》,就仿佛“从温润的书页里睡去”,或者,无意地“从高洁的白鹭中醒来”。
因为,在《芦苇的记忆》里,有许多无人知晓的故事。那种生长的清苦与秋风萧索的凄凉图景中,是那淡泊的摇曳下,充满绵延的支撑。伸向远方的理念,终将是就像一位白发苍苍的“垂暮”者一样。是“谁将剪碎旧报纸似的记忆”,不曾有过的丝丝苍凉,又是被谁“剥夺它的剩余价值”呢?
“在湖水中,芦苇”,早已是一位老年沉默不堪的人了,哪里来的什么剩余价值让人可以剥夺?然而诗的奥妙就在于此。在“芦苇”这样一株草里,有其生命的意义与张力,那便是具有人性化的“记忆”。又是这“记忆”的大脑存在着“音乐是轻纱覆盖的玻璃房”,所以又说,“它是一尾会唱歌的鱼”。
如此的定位,我不得就像是在用“嘴唇牵引夕阳移动的光线/融化了这枚炽热的糖果......”,并且以垂暮的歌者姿态,“倔强地伸出求救者泛白的手指”,为这世界拨动凄美的沧桑岁月和心灵的痛苦神筋。
【附原诗】芦苇的记忆
□李建军
芦苇是一位垂暮的老者
把芦花抒发成飞扬的诗
从温润的书页里睡去
从高洁的白鹭中醒来
音乐是轻纱覆盖的玻璃房
它是一尾会唱歌的鱼
嘴唇牵引夕阳移动的光线
融化了这枚炽热的糖果…
谁将剪碎旧报纸似的记忆
剥夺它的剩余价值
在湖水中,芦苇
倔强地伸出求救者泛白的手指
【作者简介】
李建军,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黄岩区作家协会顾问,台州市作家协会诗创委副主任。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诗刊》《十月》《星星》《青年文学》《诗歌月刊》《上海诗人》《星河》《天津文学》《诗选刊》等刊物,入选多种诗歌选本。出版诗集《飞翔的泥土》《拯救冬天》。曾荣获《海外文摘》文学奖等奖项。
【作者简介】
蔡启发,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科普作协诗创委副主任。出版诗著(评论)十部。作品散见《人民文学》《青年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十月》《浙江日报》《朔方》《绿风》《当代诗人》《上海诗人》《星河》《中国诗界》《天津文学》《诗林》《新华文学》《牡丹》《江河文学》,美国《休斯敦诗苑》等报刊。获新诗百年百名实力诗人奖等三十多次。开展和参与中国-俄罗斯、中国-意大利、中国-希腊、中国-葡萄牙、中国-西班牙等各项国际诗歌交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