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50】||意蕴通达写苦难

        ——《油灯》赏析

□蔡启发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使用油灯这种古老照明工具的国家，最早可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所以，它是在日常生活用品中人们使用时间最漫长的一种，它也是人类物质文明的历史见证者。阅读李建军《油灯》，我总觉得这诗先是围绕油写，再是围绕灯写，最后是着重写出“油灯”的历史和人生的苦难旅程。但其重要性始终贯穿着一个情字，让“油灯”无声却有情在心中且长明。

第一节明显围绕油写，如“一滴一滴少下去的油/是我的泪水”，这里没有借景抒情，却托物言志，这志里藏着一支泪水孕育的歌。你看：“把它做成风筝/流出小溪，画好青山/乡愁呼啸而来”，这歌的惊心动魄，写出了在少下去的油里想起童年放飞的风筝，想起家乡捣衣的小溪和放牧的山峦。这样的想，自然就“乡愁呼啸而来”了，歌亦如生命的油。一种沧桑感的时光流失，又让人触目惊心。

第二节明显围绕灯写，如“一闪一闪宁静的光/是母亲的乳汁”，这里不说借景抒情，没有托物言志，却形容灯光里闪动着母亲的乳汁，让情感升温。这是因为乳汁是心头血，唯此心头血在诗人的眼里是贵如油的，当然更是灯下的一种清唱。你再看：“让它凝为谈蓝的窗帘/洁白的炊烟、清唱的越剧/石碑上铭刻伤痕”。亲切熟悉的事物，唱出了情感升华中的感叹和悲情，唯美而感伤。这就像是一盏点亮在记忆长河的灯啊！

第三 、四节着重写出油灯的苦难史，写出在心目中的重要性。他说，“油灯是撕不破的网/打捞行囊里的月光/浪迹天涯的游子呵/蹄印是一张张书页/翻开马背上的时光”。这里通过不同形象的比喻，肯定的语气，夸张的手法，在时光的流逝里，“油灯”成为生活中无形的大网，网罗着天涯游子的心。又如：“油灯是疼痛和忧伤/是粗粮、清茶和布衣裳/是与我一起流浪的苹果树/握着它的光和热/像握着浩瀚大海上的双桨”。透视“油灯”的历史，远去的灯影里，诗人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光和热。当然，也有在灯下对粗茶淡饭的回忆，含蓄深情地传达出信息，做到言有尽而意无穷。

通读全诗，没有那种对“油灯”外形的描摹，更多的是给人以温婉沉着，自然省悟，反映出了诗人细微之处见精神，以及眷顾怀家的人间感情。亦可谓之：意蕴通达写苦难，气度备至情满怀。

【附原诗】油灯

□李建军

一滴一滴少下去的油

是我的泪水

把它做成风筝

流出小溪，画好青山

乡愁呼啸而来

一闪一闪宁静的光

是母亲的乳汁

让它凝为谈蓝的窗帘

洁白的炊烟、清唱的越剧

石碑上铭刻伤痕

油灯是撕不破的网

打捞行囊里的月光

浪迹天涯的游子呵

蹄印是一张张书页

翻开马背上的时光

油灯是疼痛和忧伤

是粗粮、清茶和布衣裳

是与我一起流浪的苹果树

握着它的光和热

像握着浩瀚大海上的双桨

【李建军简介】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黄岩区作家协会顾问，台州市作家协会诗创委副主任。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诗刊》《十月》《星星》《青年文学》《诗歌月刊》《上海诗人》《星河》《天津文学》《诗选刊》等刊物，入选多种诗歌选本。出版诗集《飞翔的泥土》《拯救冬天》。曾荣获《海外文摘》文学奖等奖项。

【蔡启发简介】

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科普作协诗创委副主任。出版诗著（评论）十部。作品散见《人民文学》《青年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十月》《浙江日报》《朔方》《绿风》《当代诗人》《上海诗人》《星河》《中国诗界》《天津文学》《诗林》《新华文学》《牡丹》《江河文学》，美国《休斯敦诗苑》等报刊。获新诗百年百名实力诗人奖等三十多次。开展和参与中国-俄罗斯、中国-意大利、中国-希腊、中国-葡萄牙、中国-西班牙等各项国际诗歌交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