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以梦的形式

改写命运的章节

东风缓缓掀起

泉水碧波荡漾

我们排演哑剧

举手投足

都是佛的旨意

就这么跟着心意走

看春潮涨起

浪花盖过时间的划痕

我驻足的村口

重现马蹄的足迹

  二

在巷口等月圆

它在柳梢间

它在小湖里

它遮半边脸

它在溪涧吹箫

它在屋檐上舞蹈

那个人会从梦中走来

那个人扬起手擦汗

那个人脚下生风

那个人贴心的口袋里

装着一个甜甜的馍

   三

她走小碎步穿过那扇梦的门

她够得着门前的风铃

她看得见那个隐着的身影

梦以虚构的方式把他们推近

她看到阳光以月圆的形式圈过来

白天不似白天

夜晚还未到来

他推出八成新的自行车

说是要载着她出远门

路在云上

云在枕边

星星落在枕芯里

月圆的追忆

种子样的

洒在若隐若现的路面

  四

说好不等

不等花开的时辰

不等中秋的钟声

不等岁月拉磨一样的

拉出灰色的印痕

她在梦里启程

一路往南

他说那里的中秋夜月亮最圆

她以为她是越过了今世

正好续上了未了的缘

   五

又可以摊开信纸写信了

字写得小小的，密密的

投寄的信箱不变

投寄的心情不变

但月亮老了好多

月圆的速度慢了好多

湖心的涟漪已经漾过好几圈了

垂下的柳枝该疲惫了吧

她反反复复就写了几个字

然后画大大的圈

梦里看到摇曳的灯光

他在灯下拆字

拆出丝丝缕缕的微风来

她裹紧自己

挤进光的温韵里

  六

中秋之夜

她画馍充饥

画出缭绕的烟雾

从热腾腾的馍上升起

她半醉半醒

梦也半隐半现

他从烟雾中走来

步履沉稳，康健有力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相迎

一轮圆月紧紧相随

梦的门半开半合

她又听到了风铃声

那条或明或暗的路上

是他载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