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雨点赶路
路过我们的时候,
一盘小龙虾只剩下残骸。
气氛热烈而自孤。
树叶的舌头
舔不到另一片树叶,
我向雨点望去,亮晶晶的,而透明。它没有注脚。
我们举着白酒杯,亮晶晶的,而透明。
没有彼此相邀。
一滴雨和一滴雨一样。我们坐在同一个地方,也終归
走向同一个地方。
每一场雨都不是简单的重复
对于雨水
母亲有不同的诠释
她是从灌溉和泛滥的角度
阳光下母亲纳着鞋底
针尖刺破清明
树上的乌鸦在孵卵
它的叫声让人心慌
总有一些雨水是眼泪
总有一些雨水是生机
这两首诗通过诗性的语言,凝炼、透彻的意象,为读者提供了抵达现实的路径。在诺贝尔文学奖授予特朗斯特罗姆时,授奖词里似乎也有这样的表述。翁堂明先生的这两首诗新奇、美丽,带着现实的温度和质地。两首诗有着共同的特点,就是看似不经意,但却十分奇妙,仿佛信手拈来,又给人以沧海桑田、人生如梦之感。“树叶的舌头/舔不到另一片树叶,/我向雨点望去,亮晶晶的,而透明。/它没有注脚。∥我们举着白酒杯,/亮晶晶的,而透明。/没有彼此相邀。∥一滴雨和一滴雨一样。/我们坐在同一个地方,也終归/走向同一个地方。"这样的诗句十分耐人寻味。这种梦幻般的感受,不仅出自对现实人生的体验,还体现出一种智者的观照。还有“树上的乌鸦在孵卵/它的叫声让人心慌∥总有一些雨水是眼泪/总有一些雨水是生机",这些诗句似乎在暗示某种命运,又隐含着对命运的不甘和否定。作者善于运用日常物象作为意象,构建生命的隐喻,写出了孤独,写出了疏离,写出了时间,也写出了相对。我们读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卞之琳的《雨同我》、博尔赫斯的《雨》、帕斯的《听雨,如听你》、阿米亥的《雨下在战场上一一怀念Dicky》等作品时,也会产生同样的感受。一个听雨的诗人,在淅淅沥沥、点点滴滴的雨声里,实现了对时间和现实的重构。
一点个人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