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12】||亲情在一条毛巾里诗化

        ——《一条毛巾》赏析

□蔡启发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说一条毛巾是最普通不过的。然而，在李建军这首《一条毛巾》的诗里，我却读出了很不平常的一面，更多的时候还感觉亲情的诗化是出其不意的。细细追究这个所谓的出奇就出在一条毛巾是从“白云”到“野鸭”再到“歌词”，而且是从“飘泊”到“流浪”再到“归乡”。虽然说，“一簇”，“一只”，“一句”的比喻都是少得不能再少了的数量概念，但是，其联想的拓展，深藏着的寓意远远超出了这“一条毛巾”的洁白飘舞。因为，它“与游子的心灵比翼双飞”，何止说出了生命的舞动，就“像柳丝，像鸣燕，像池塘，像蝴蝶”。在这一连串的词语链条中又无不透出了针对那亲情谜底的形象地揭示。

平时熟悉不过的“一条毛巾”，在亲情的字眼里不再是常用的物品，它是人生缘份的象征。洗脸与洗澡更不是简单的擦擦揩揩，当它在“擦干汗”，“擦尽泪”的同时，也“擦去伤与悲”。可见，“一条毛巾”当你在流泪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擦拭，很自然地由此希望它能抹去你心灵的悲伤。

“一条毛巾”一个日常的平凡抹布，经过精心裁剪成为诗化的代言，荡漾起的亲情，袅袅地升腾，有谁还不觉得“它是一缕弯弯的炊烟呵”！这让诗人想起了“母亲含笑的眉毛”，多“像麦芒，像松针，像铁钉，像针线”，无时无刻地牵引着一位诗人儿子的眼球。一条平常洗脸的毛巾，在情感的跌宕中，尤其在母亲的眼里就显得细致和关护，生活的细节全都得到了诗化，也就是张罗出了一种亲情的有意识配送。

就毛巾本身意义的理解，它有着爱情的象征意义。我看李建军的“一条毛巾”，它不是用来送人的礼品，也没有爱情含义的所指。而“它很少挂在墙上”，但一“瞬间/会走进海底，溶入天空”。好一个“海底”与“天空”，在这里诗人描绘的是一片缘份的天空，以生活的简约来替代华丽的海底世界。其目的是“让蓝色的浪凝成石子/让干瘪的云拧为雨露”，使心灵世界变得更旷澹，亲情的定格更赋予朦胧的清晰美。

为此，我断言，这“一条毛巾”不是纳米纤维质地的毛巾，它就是纯棉提花的天然品质材料。这么说，“亲情在一条毛巾里诗化”，便陡然转兑成淋漓尽致般的情感表达是一点也不过头的。你不妨再看一看这收尾的三行：“深藏在我浅浅的湖底/它就是故乡一支流不断的小溪/它在，尘埃就不会与我同在”。坚定果断的明喻，掀起了怀乡的情感高潮。

【附原诗】一条毛巾

□李建军

一条毛巾是一簇飘泊的白云

一条毛巾是一只流浪的野鸭

一条毛巾是一句归乡的歌词

一条毛巾飘起来，飘起来

与游子的心灵比翼双飞

像柳丝，像鸣燕，像池塘，像蝴蝶

为我擦干汗，擦尽泪，擦去伤与悲

它是一缕弯弯的炊烟呵

像极了母亲含笑的眉毛

像麦芒，像松针，像铁钉，像针线

无时无刻不牵引着我的眼睛

它很少挂在墙上，瞬间

会走进海底，溶入天空

让蓝色的浪凝成石子

让干瘪的云拧为雨露

深藏在我浅浅的湖底

它就是故乡一支流不断的小溪

它在，尘埃就不会与我同在

【作者简介】

李建军，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黄岩区作家协会顾问，台州市作家协会诗创委副主任。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诗刊》《十月》《星星》《青年文学》《诗歌月刊》《上海诗人》《星河》《天津文学》《诗选刊》等刊物，入选多种诗歌选本。出版诗集《飞翔的泥土》《拯救冬天》。曾荣获《海外文摘》文学奖等奖项。

【作者简介】

蔡启发，出版诗著十部，其中评论一部。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十月》《青年文学》《朔方》《绿风》《上海诗人》《中国诗界》《星河》《天津文学》《新华文学》《牡丹》《诗林》《江河文学》及美国《休斯敦诗苑》《海华都市报》，菲律宾《联合日报》等100多家报刊。获中国新诗百年百名实力诗人奖，改革开放四十年征文现代诗歌特等奖等三十多次。有论文被编进大学教案例文和收入中国当代文学史研究资料，2018年1月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召开作品研讨会。应邀于2019年7月参加中国诗人艺术家，赴俄罗斯参加莱蒙托夫诗歌音乐节，暨出席中俄诗歌高峰等论坛系列活动。应邀于2023年9月参加地中海第42届世界诗人大会，并开展和参与中国-意大利、中国-希腊、中国-葡萄牙、中国-西班牙等各项诗歌交流活动。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水利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