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心在其间的尘世之爱

       ——王志彦诗歌赏析

◎蔡启发

七月流火，真的时间过的很快，渐渐地天气由夏季转向秋季变的凉爽起来。而诗人王志彦就凭诗歌优美的实力成为大别山上七月之星闪耀诗坛。这也就十分显然地证明，他在当前男性诗人中，以其“心在其间，就要满怀自然之情，尘世之爱，生活之痛。更要渴望诗的火焰照彻诗人内心的黑暗，让每一块平庸的石头发出自身的光芒”的写作探索，并且以山西雁自居领头于一方诗坛。

一个人的诗观以其心存的方式觉悟，让生活留白，人生精彩，诗意栖居。有谁还有必要去怀疑这种“留白”是“形神俱备、无声胜有声”的构图艺术，当诗人将它延伸到诗歌便又是一种诗意的智慧境界。你看他的《留白》：“一张白纸，没有留下那个人的轻叹/风吹，雨下，只是一个季节的缅怀”了。这“就像那朵昙花，给白天留出更多的野心/短暂的芬芳，就加重了夜的轻狂”一样，然后是像一只飞翔的大鸟，“躲在树叶后，看忧伤的蓝如何高远”。这个神思飞扬的“留白”，用名家马启代的话说：“让我们的灵魂更多地发生共振”。  

红尘并非都是滚滚的废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自然界从阳春三月的生机勃勃到秋天的寂静，有纷落更有收获的定格。这让诗人有了独到的见解, 正如他的《红尘之忧》：“红尘并非废墟。有草木温暖，江山敬畏/还有时间在每个人的体内建立的宗教般的秩序/生命是一次旅行，置身孤峰，更要面临/进退时的险境。仿佛混沌之初/上帝并未隐身，只是借万物之手，制造了原罪”。所谓的“忧”是踏着思着中，承载一袭超然，抹上忧愁，而这忧愁的闪烁，就是一道季节最美的风景。这诗让我悟出了江山社稷的国家意志，也可说是诗人“大我”诗歌写作的标新立异。

王志彦是一个和我一样从农村里走出来的人，而他许多年来以其卓然独秀的诗写姿态修心齐身诗坛。在他的心灵内存里，似乎总有一些《旧月光》的情致在依附着。“我仍在一件事物上游走，历经花朵/和蜂房。不可抵御的月光弥漫着涣散的人心//老房子已凹陷在另一种状态，怀念透明/孤独的车轮下，尘埃裹紧了身子//我害怕这日趋冷却的月光越走越远/秋风斑驳，我要把一些歌唱留给黎明”。读这样的“旧月光”似乎给人品味出了诗的城府很深，深成老到的那种。不经意间的释怀和舒展，就像在心湖翻滚起尘世之爱，弥漫出旧时的情调。从迷蒙到简洁，距离越远，情感越温，也收获着所筑的心灵客栈，庭院寂静，对影成三人的诗意境界。

《相信》可能是一种确切的肯定，带着坚持，就像“相信”的遇见。在岁月的无声里虽然落花飘零，但是还始终爬着“一只蝴蝶的叹息”，“春天无法拯救，群星寒冷的眼神里”，“带来的是四季中最寒凉的祭祀”一样。正因为正确或确实而不再怀疑，信赖与信任的举止就显得落落大方了。于是，诗人才有了理由表示强烈或突发感情的呼喊：“这一切，我信。把一个陈旧的梦寄憩于一朵莲上/就有芳菲落水，时光惊醒并喊出疼痛的理由”来。人性的馨香，如此的无意争春又是一种义无反顾的气概，却彰显了诗的雍容而且大雅。

月亮在古代诗文中有无数美的称呼。在屈原看来是“夜光”，李白看来是“白玉盘”，王昌龄看来是“玉壶”，陆游看来是“冰轮”，苏轼看来是“婵娟”，辛弃疾看来是“玉兔”等等。因此，诗人才会从一曲“旧月光”中走出来，又将清风出袖，拥《明月入怀》里。南朝•宋•鲍照《代淮南王》诗:“朱城九门门九闺，愿逐明月入君怀。”它比喻的是人的心胸开朗。而今人王志彦看来正是有容乃大：“这一夜，每一波月光涌来/都会在你体内化为乳汁，那荡漾着的/人性的馨香，保留着一条河流的样子”。

诗人说: “诗不是语言经验，应该是生活体验和精神指向在语言中的汇合”。所以，他的一首首诗如:《草尖上的段落》，这《古城》和《期限》里的《空巢老人》，仿佛《凋零，才是时间最深的部分》，就算在《大雨来了，无猛兽》的出现，照样酣畅拥《明月入怀》。诗人发现《当春天的隐秘即将呈现》时，犹如《在安静的雪中剔出春天的翅膀》了，这些诗都呈献给读者多彩多姿的绚丽，有时是一种不拘一格的态势。在留白与红尘里的旧时情怀里，以其“心在其间的尘世之爱”，将“形神俱备、无声胜有声”发挥的淋漓尽致。

读王志彦的诗，在我的脑子不断冒出“领袖”的字样。首先这王姓是中国最古老的姓氏之一，也世界三大姓氏之一，王姓名人众多是象征权贵的君王和帝王。志是一种志向，明志。三国•蜀•诸葛亮《戒子书》: 有“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一说。彦是有才学和德行的人。理解了诗人的姓名：这“王志彦”大家是否知道就是一位有才华有品德和诗情华贵的出众之人了。这样说来，我们再去细细品味他诗时，就会有我所发现的“领袖”两字。我所说的“领袖”是指他的诗在诗歌界的影响力。

【附王志彦的诗选五首】

◎留白

一张白纸，没有留下那个人的轻叹

风吹，雨下，只是一个季节的缅怀

就像那朵昙花，给白天留出更多的野心

短暂的芬芳，就加重了夜的轻狂

而一只鸟，也只在天空小小地飞翔一下

然后躲在树叶后，看忧伤的蓝如何高远

（原载《山西文学》2014年2期）

◎红尘之忧

红尘并非废墟。有草木温暖，江山敬畏

还有时间在每个人的体内建立的宗教般的秩序

生命是一次旅行，置身孤峰，更要面临

进退时的险境。仿佛混沌之初

上帝并未隐身，只是借万物之手，制造了原罪

我如此担忧，只是提前窥视到

一群黑暗的蚂蚁，只翻检一堆食之无味的白骨

并不在乎一颗滴血的灵魂

（原载于2014.9《诗刊》（下））

◎旧月光

我仍在一件事物上游走，历经花朵

和蜂房。不可抵御的月光弥漫着涣散的人心

老房子已凹陷在另一种状态，怀念透明

孤独的车轮下，尘埃裹紧了身子

我害怕这日趋冷却的月光越走越远

秋风斑驳，我要把一些歌唱留给黎明

◎相信

一只蝴蝶的骨头里，残留着花瓣的叹息

春天无法拯救，群星寒冷的眼神里

游荡者孤独的暴力，就像秋天的盛宴

带来的是四季中最寒凉的祭祀

这一切，我信。把一个陈旧的梦寄憩于一朵莲上

就有芳菲落水，时光惊醒并喊出疼痛的理由

（以上两首原载于2014.4《绿风》诗刊）

◎明月入怀

这一夜，每一波月光涌来

都会在你体内化为乳汁，那荡漾着的

人性的馨香，保留着一条河流的样子

多好啊，我拥有的江山

遍布黄金的矜持，且身怀瓷质的明喻

尘世烟雨，从此不再沧桑迷离

明月入怀，万物澄明

我们置身于大地的风暴中

一切颤栗都来自于内心的臣服

（原载于2014.2《岷州文学》）

2015-08-30 

【作者简介】王志彦，山西屯留人。作品散发《十月》《诗刊》《北京文学》《草堂》等报刊，曾获第三届“李白杯”一等奖（湖北省作协）、第三届“曹植诗歌奖”（诗歌月刊社）、第二届“观沧海奖”（诗歌月刊社）、第四届“剑门蜀道诗歌奖”（星星诗刊社）、青海湖诗歌奖（诗刊社）等奖项，诗作入选《中国年度诗歌精选》《中国诗歌排行榜》等多种选本，出版诗集《像虚词掉进大海》《孤悬》等。

【蔡启发简介】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科普作协诗创委副主任。出版诗著（评论）十部。作品散见《人民文学》《青年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十月》《浙江日报》《朔方》《绿风》《当代诗人》《上海诗人》《星河》《中国诗界》《天津文学》《诗林》《新华文学》《牡丹》《江河文学》，美国《休斯敦诗苑》等报刊。获新诗百年百名实力诗人奖等三十多次。开展和参与中国-俄罗斯、中国-意大利、中国-希腊、中国-葡萄牙、中国-西班牙等各项国际诗歌交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