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52】||小石头里的大理念

        ——《石头》赏析

□蔡启发

长期专注于诗歌理论研究的原台州学院副院长、著名诗评家、诗人洪迪先生，曾提出了诗歌美学的大诗歌理念，并且创建了一套诗歌美学理论体系，其独到见解为诗人们的学习实践提供了帮助，具有指导性和意义深远。李建军恐怕就是诗创实践其中的一位，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首《石头》有着一定的代表性。这里单从《石头》作一个赏析，权当与大家分享。

石头是大自然创造的，顾名思义，它是脱离了岩体的碎块，其形状粗糙不一，光滑程度不同。我们的祖先早在几千年前，就有钻石取火用来烧烤的发明。小小的石头走出了大山沉默在泥土之中，可是就是这样的石头博得了自古到今诗人们的青睐。比如：唐人寒山有诗说：“饥餐一粒伽陀药，心地调和倚石头。” 宋人杨万里题望韶亭诗说：“峄山桐树半夜鸣，泗水石头清昼跃。”他在儒林外史中又说：“却是一条平坦大路，一块石头也没有。” 郭小川在闪耀吧，青春的火光一诗里这样称赞：“在青春的世界里，沙粒要变成真珠，石头要化做黄金。”关于石头入诗的诗篇我不再一一例举，因为李建军所创作的“石头”诗是不能与古人等比对的，恰恰到是印正了洪迪先生大诗理念的精辟论断。

诗中的“石头”是一个有形状的物体，看得见也摸得着，大到岩石小至细沙。诗开头说：“石头填的路，石头造的屋/石头铺的床，石头垒的坟/满山村的石头呵/听不见它亮晶晶的呼吸”。显然，这里的“石头”是石子和块石，从“路”引伸到“屋” 、“床” 、“坟”，用这不起眼的“石头”概括出了人的一生 ；将小石头的无声里一揽无余地写出与人类命运生息相关的大理念。

裸露的石头是一个实物体，如果太照在上面自然会产生影子。所以，会有“它的影子/像深入骨髓的飞雪/像红尘滚滚的泪珠/像牵引灵魂的白色灯笼”，其实自然界的石头就是石头，像什么又像什么都是诗人丰富想像出来的。如此的想像下，成为“深入骨髓的飞雪” 也好，或成为“红尘滚滚的泪珠也好，再成为“牵引灵魂的白色灯笼” 也罢，都是诗人对一首诗的创作过程中的物语。

我面对这种气势恢宏意境开阔、理念开拓的“石头”，总会情不自禁地怀疑，诗人不就是一位现成的“鬼斧神工”的造物(诗)者吗? 你看看：“让这个握紧的拳头/蜕变成出其不意的星星”，“它的语言是麦浪的音响/它的色彩是童话的翅膀”，“震碎池塘的玻璃/荡漾时空间的幸福的涟漪”。我们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成了石头，诗人则用艺术技巧高超写作创作出了“石头”诗。为此我又说，石头的大小与诗无关，一首诗的大理念是非一般人能所为的。

【附原诗】石头

□李建军

石头填的路，石头造的屋

石头铺的床，石头垒的坟

满山村的石头呵

听不见它亮晶晶的呼吸

它的影子

像深入骨髓的飞雪

像红尘滚滚的泪珠

像牵引灵魂的白色灯笼

让这个握紧的拳头

蜕变成出其不意的星星

背面隐匿寂寞的无花果

开始了一个热烈的春天

它的语言是麦浪的音响

它的色彩是童话的翅膀

圆润、纯净、抱团、温馨

在暗夜里与月亮一起盛开

像我的一声吼

震碎池塘的玻璃

荡漾时空间的幸福的涟漪

【李建军简介】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黄岩区作家协会顾问，台州市作家协会诗创委副主任。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诗刊》《十月》《星星》《青年文学》《诗歌月刊》《上海诗人》《星河》《天津文学》《诗选刊》等刊物，入选多种诗歌选本。出版诗集《飞翔的泥土》《拯救冬天》。曾荣获《海外文摘》文学奖等奖项。

【蔡启发简介】

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科普作协诗创委副主任。出版诗著（评论）十部。作品散见《人民文学》《青年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十月》《浙江日报》《朔方》《绿风》《当代诗人》《上海诗人》《星河》《中国诗界》《天津文学》《诗林》《新华文学》《牡丹》《江河文学》，美国《休斯敦诗苑》等报刊。获新诗百年百名实力诗人奖等三十多次。开展和参与中国-俄罗斯、中国-意大利、中国-希腊、中国-葡萄牙、中国-西班牙等各项国际诗歌交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