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饮一杯硬伤之水   

       ——读蔡启发诗集《硬伤之水》     

 文/藤儿青青     

春天，蓝色邀约。一裘水的涓涓与激流交汇。

自然流畅，或许这才不失为精彩的生命诗写。尤其当下之于人，之于每一个独立思维的个体，游历是被不断重复演绎的话题。之于阅读，可以触及质感的当下，可以踏寻生命的历程，可以抚摸岁月的曾经。而之于诗歌，这触及，是诗者精神内质的直抵，这踏寻，是目光中抛物线躬身的向远，这抚摸，是意念里回溯来路的本真。

读启发先生的诗集《硬伤之水》，便让我有这样的感触。

自然而沉敛的表述方式，强烈的现场感和生活质感还原诗歌以生活

生活中的那些简单和平实，依托诗歌的语言来承接与传递，就像波光鳞鳞的海面，浩渺而豪情的波涛旖旎而来，又迢迢而去，留驻澎湃的壮美给自己，给生活，给诗歌。如“一只水鸟在江岸边低低地飞过/它没有尖叫：神一般寂寞”的背景下，走进一只飞鸟的精神世界，这个世界近乎隐秘，又趋向率性的本真，而“接近水面的翅惊出桔皮皱纹/始终弥漫在我们的额头”，探寻与“穷追不舍”的，又岂止是一只低飞的鸟儿，流逝的岁月与光阴，渐行渐远的过往，都一道一道划开光洁的肌肤，留下的历练的印痕，写进交替的日月，写进雨后的天空。“又让我们记起那只低飞的水鸟/它孤独的心招回灵魂的高处——《鸟在江岸低飞》。”

如“正点走向菜园/镰的触角切入泥块”的全景切入，“我用朴实姿势，在地头上自言自语/送你上路，上坡，上市，”繁复的生活，走入的是曾经的青葱年华，曾经的踌躇满志，曾经的神采飞扬，而“等到下午，我忽然想心有许多疙瘩/原来是我忙碌过的空地/有蚯蚓在萝卜带出的土壤中/失去可爱的家园有些已被晒干——《劳动》。”走出时那些曾经与顿悟，恰如午后的太阳，将毫不羞赧的热辣投来，让感性的触须，情不自禁地迎接向日葵的笑靥，啜饮草露的泪痕。

又如“感谢上帝，近似感谢谷粒”，谷粒的意象让我想起母亲，想起故乡、想起沉甸甸地情爱，“让我们相互祝福/当心路上会有尘土四处扬起”，“选择这样的方式致谢/都是我们每天的迫不得已——《感谢上帝》。” “从现在开始打造一只码头/许多年来，你总是把自己逼到尽头/那种没有退路的地方/只有用渡船曳引后才驶向遥远——《起点》”码头在某些特定场景与特定时刻，是起点又是终点，怎样取舍因人而异，也因心境而异，“曳引后才驶向遥远”，使诗人灵睿的思想观、价值观在看似平淡的叙述与叙事背后，潺潺流水般得到至真至性的呈现，可圈可点地勾勒出一幅卸去脂粉后的静美。

流畅的水文化，在诗性人生与诗歌写作中的呈现煦暖的光泽

 “诗歌是高度集中地概括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文学体裁。” 水利工作者与诗人，生活中相去甚远的角色，这两个迥然不同的华冠被启发兄同时拥有并完美地演绎，而将工作与生活中的所思所想入诗也是诗人诗歌写作的一大特质。

“一些采沙船，就是打击的目标/在江面上波浪式前进/船主的眼睛闪出金子的亮点/吸沙泵的喘流不息/重创着河床的隐患”“什么驱使他们像鬼一样推磨/只觉得沙子丰厚的利润/却不知道法律的尊严——《目标：采沙船》” 全诗以很平实的语言记录了工作职责中一个打击目标带给自己的触动。诗的开头使用写实的手法，“一些采沙船，就是打击的目标”，交待地点“江面上”，而后诗人从船主的眼睛和吸沙泵各异的形态特征写起，生动锐利，令诗歌的高度与深度在文字里渐进，最后两句，笔锋一转，写到“只觉得沙子丰厚的利润/却不知道法律的尊严”，这正体现了一种灵魂深处蓬勃林茂的社会责任情结，用自己的笔自己的吟咏，时刻警醒和呼唤人们，在获取财富的同时，更要检点自己的行为，遵守法律，关注自我所承担的社会责任。

水对于诗人是永远不竭的诗情，就像湍流不息的嫩江之于我，她是我赖以采撷的源泉。透过那水，让我看到诗人厚重而温情的一面。“住在河边/进进出出，总是要看到河水”，“谁知道水底的世界/都沉积着遮人的河泥/水中生物绝灭——《住着》。”听吧，诗人对水的热爱之情掷地有声。

激越而丰富的诗写风物，勤勉不辍的诗写状态

诗歌是语言文学的最高表达形式，也是人类情感文学的最高表达境界。喜欢将诗比做一幅图画，而气场则是一幅画的灵魂，用画面的形象艺术来形容诗歌。一勾一描中，演绎自己的思想和艺术特质，更是我所钟情的。读这样的诗，心灵就会在艺术深远深邃的丛林中来来去去，在赏析感悟诗心的同时，心灵也在文本的曳引中得到启发和升华。

“目睹眼前崎岖的道路，怒视眈眈中/树的寂寞就是一个生命的寂寞/柴草和睦相处，被风摇落的叶子暗自神伤/云雾里，和着翘首而立的岩以不畏神资挺拔/使无数鬼火在天亮之前无地自容”“安详自如的日日夜夜仍在脑海渐行渐远/异常出奇不意的风暴刮走了洋装的骗局/虚伪最终露出了那种乌贼骨头雪白脊梁/事实胜过雄辩——《守望的树》” 启发先生的诗歌系统地使用了写实、索引和隐喻的表述方法，注重了意蕴的跳跃性与连贯性，结合自我性灵里审美的思考，以较大的时间跨越与空间整合，完成诗歌意旨的完美展现。

 “夏天的太阳灿烂我的笑脸/心灵的阳光晴朗着夏天/我与夏天心性亲近/如此习惯/和谐走着，擦肩而过/除了那种塑造无声的热烈/就是隐秘后的汗流浃背——《我与夏天》”，诗人有时将清晰的“自我”，作为写作和抒情主体。“洁白的墙壁险伏着季节的霉斑/没有作别的仪式，只这么一小撮家伙/聚在角落庆祝后灰溜溜走开——《最后的夏天》”有时也沉潜于感觉印象中，巧妙地捕捉直觉意识流的萌动，这样不仅使诗写素材异常丰富，拓展了诗人的写作空间，还能给读者以一种自觉的、形而上的领受环境。

生命如萍。随波逐流中，如何卸去庸常的浮躁而沉静于写作，避开喧嚣放眼风物，以淡定的心态勤奋地抒写为之感动的自然与生命，是每一个喜欢文字中游历的诗者所共同的追索。欣赏和欣慰于蔡启发先生执著的追求，未来的山高水长里也期待与兄长一起进步。

读过，更多的思考过，遂写下这些文字留记。

水的翕张之间，留给我一些什么，或收获更或是思考。

【蔡启发简介】

出版诗著（评论）十部。作品散见《人民文学》《青年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十月》《浙江日报》《朔方》《绿风》《当代诗人》《上海诗人》《星河》《中国诗界》《天津文学》《诗林》《新华文学》《牡丹》《江河文学》，美国《休斯敦诗苑》等报刊。获新诗百年百名实力诗人奖等三十多次。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召开诗歌研讨会。开展和参与中国-俄罗斯、中国-意大利、中国-希腊、中国-葡萄牙、中国-西班牙等各项国际诗歌交流活动。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科普作协诗创委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