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录在碣字圩的生命低语

——冯金斌《年少情愫（组诗）》随读

□蔡启发

        渐行渐远的日子，似乎是对散落在风里雨里的回忆，而所谓的“年少情愫”，也许就是最后被一阵接过一阵的风所吹刮掉，且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在诗人冯金斌《年少情愫（组诗）》里，那种生命意犹的喜、怒、哀、乐是未尽的，年少的孤独、内心的感伤甚至是刻骨铭心的。也就是说生于斯，长于斯的诗人在碣字圩，那种走不出的故土情愫，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唯有诗歌的拯救才能自拔。这就是我说的：读他的《年少情愫（组诗）》，正是一支“刻录在碣字圩的生命低语”之歌。

       地处杭嘉湖平原的嘉兴，是闻名遐迩的水乡江南中鱼米之乡。那里河湖交叉，水网丰泽，所以，“浜”就成了代名词。先读这首《在浜上》：“身前的浜/让人懂得生命的无常，/连死亡/也闪现着微光。”无论是日出而作，还是日落而息，一旦你早出晚归时，眼前的“浜”让诗人浮想联翩，要去比常人更多的思考着人生和学会做人，懂得了生命是那么的反复无常。仿佛，就是连死去的生命，也会时有闪现幽暗的磷光。这是说生命何其漫长又何其短暂，更是这样的倏然间里，诗人又有了凄怆的回忆。你看：“清风徐徐，晴雨相间/相传一个活泼的女孩/只有六岁，/就在那里溺水了。/听说就埋在大漾的西岸边。”读这种诗人用悲凉的故事传说入诗的诗句，无不要体会到，写出了让人潸然泪下的惊人难熬。为此，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藏在心中的“不解的阴影”，唯愿随风飘逝，而这种痛是久久地难以忘却的。

       “碣字圩”是一个地理方位和地域标志鲜亮的冠名。或许它被提及，方圆几公里的人都会知道的。“好像到了十一岁的时候，/对碣字这二字，/莫名其妙产生了兴趣。”因为兴趣，所以，在诗人幼小的心灵里，便有了记忆的犹新，也是不足为奇的。自然，要“在自己的坎坷中”，“留下思想”。思想的主题是：

       “想象上面的时间，/已浪费了/许多生命的低语。”人们常说浪费时间是犯罪，那么浪费生命呢？当然，生命是以时间为衡量的，这就等同于谋杀或自杀。每当诗人“看到细长的李家港，”时，眼前出现的只是“像一条丝带，”反而是小小的一条丝带，像是“直接把落日撕开了。”丝光与日光交融成“闪现的微光，”使得年少的日子是去日苦多，换成诗人的低语：便“都是我面对着不幸的成长。”经历而异。

        城市的嘈杂可谓是一种喧嚣，似乎乡村的安静就没有了喧嚣。但是在诗人“瑟缩的命运”里，所“凝成了人世的模样”时，你不能不说是喧嚣。恬静的异常，蚂蚁一样冷静的生活，总也是免不了蝉的燥声。正如诗人所说的“相磨的/是养育，/被气息贯穿了风烟。”仿佛是在嘈杂不堪中，一种寻找前世之旅的躇铸，使得“山水古老，/钟声一样空阔。”远方仍是遥远的，年少乃是孤独的。十二岁的远大抱负，也只是心中的希冀。这是因为“那最远的方向”，仍然是“被瘦弱的成长忽略。”诗人喑哑的人生，看到的是“夕光跌落湖水的渺茫，此时的生活是失落的。

        也许，“生命好无奈”，“喧嚣”过后迎来的又是一度的“呆滞”，或者，这是诗人的自嘲。生命中碰到的各种原因叠加在诗人年少的身上：“面黄饥瘦”、“住院、开刀手术”等的“无奈、惨白、孤独”，一股脑儿的不幸全“好像呆滞了我的整个童年”。这样一种“症状”的“呆滞”，其实是这个时代“症候”的烙印。诗句以批判性的思维导图，一代人受过的内心伤害，是无法言说的。碣字圩是诗人的家乡，更是深爱着的“故土”。尽管这里“微漾的河水，/泛着空茫的微光。”曾经的有过爱，有过恨，迷茫过，失望过，更多的是诗人歇斯底里的“暗恋”，“像记下的钟声”一记记敲击着心绪。

        冯金斌此组诗，发表于2022年8月《青春诗刊》，从这组诗，不难看出诗人从八岁写到十八岁，一年一首，简朴的抒写着诗人不同的感受与体验以及生命最初的感触。可以讲是一次青春年少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出的这“年少的情愫”，是“在浜上”游泳溺水的女孩，逝去的岁月而退不去的影子；这“年少的情愫”，是“呆滞”伴随着长大的童年；这“年少的情愫”是“故土”纳凉中打瞌睡的空茫。这“年少的情愫”，是“碣字桥”上莫名其妙的滋味；这“年少的情愫”，是“喧嚣”后“瘦弱的成长忽略”的人生经历。所以，这是一组耐读、耐品、耐嚼和不可多得的长记性，有品质的触及灵魂之作。换句话说：是带着具有时代印记镣铐跳起的人生舞蹈。

（2022年11月7日晚手机完成于台州长潭水库某库尾，8日凌晨19分手机改定。）

作者简介： 蔡启发，浙江宁波象山人，现居台州椒江，长期从事水利行政管理和纪检监察工作，出版诗著九部，其中评论一部。迄今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十月》《青年文学》《朔方》《绿风》《上海诗人》《中国诗界》《星河》《天津文学》《新华文学》《牡丹》及美国《休斯敦诗苑》、菲律宾《联合日报》等100多家报刊发表大量作品。有论文被编进大学教案例文和收入中国当代文学史研究资料，2018年1月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召开作品研讨会，应邀于2019年7月参加中国诗人艺术家，赴俄罗斯参加莱蒙托夫诗歌音乐节，暨出席中俄诗歌高峰等论坛系列活动。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水利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