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46】||人性化的隐喻与归真

        ——《猴子的乞讨》赏析

□蔡启发

这首《猴子的乞讨》表达了诗人对一群猴子的由衷喜欢和作为同与类人类热情相处。无论在动物园或风景名胜区，诗人也为此而自喻为人类的猴子，比喻眼前的“猴子猴孙”又为当然的人类。这就给读此诗犹有妙趣横生和意味难尽，恐怕本诗的特定背景里多重含义也在于此处了。

一重是“猴子的乞讨”不是传说中的描写，它是作为动物本能的天性。的确就发生在眼前的事：“向你致标准的敬礼/向他扮俏皮的鬼脸”，猴子在行过如此可爱的礼貌之后，就开始“像一本正经的和尚/伸出理所当然的手掌”，彬彬有礼向行人乞讨。这种聪明度极高的而不会说话的“人类”，所作所为以其行为与举止，就免不了让人们要自觉的舍施了。

再一重是说到猴子是模仿性极强的动物，比如：“我眼里的苹果/都只是疯狂的蚊子/我手中的甘蔗/都只是愤怒的苍蝇/我抽着的香烟/都只是忧愁的毛竹” 等等。这就在我印象中浮现出一侧“猴子捞月”的民间故事。讲的是：“在山林里一群猴子快活的玩耍着，它们有的在树上蹦蹦跳跳，有的在地上打打闹闹。 这时一只特别调皮的小猴自个儿跑到稍远处的坑塘边，它忽然发现水里有个月亮，于是，连忙跑回大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啦！天上的月亮掉到水里去了！老猴听到后朝远远的水里一看，吃惊地觉得这是真的。”

这个众猴捞月亮的故事和诗人所写的乞讨诗虽是毫不相干的，但避开单纯表述，却有相近的隐喻。就是：“猴子捞月”传递了猴子又愚蠢又可笑，而这里的诗，却传递的是有趣可爱的信息。这样好的民间故事，被一代一代流传了下来，也流传成诗人诗意趣味的延伸。

还有更重要的一重，是看不出牵猴人在大街上有什么让猴子翻跟头，甚至做一些更痛苦的动作向路人示好讨钱，给路人带来诸多的不便。诗人的视角，是批判性地对戏猴耍猴尤其是牵猴强行乞讨进行排斥。典型的如：“我们认识的所有词语/都成为锁链与镣铐/——以深渊的形式/成就人类的高峰”。

然而，“我的声音像波浪下的麦克风/我的尾巴像云层里的鱼群飞舞”，“我和儿孙温暖的毛皮/都变成是谁脖子上的围巾”，这种层出不穷的拟人化比喻妙句，赋予了人性化内涵的同时，也许更多的是人性化隐喻里，是诗人为此种归真伏下的妙笔特设吧。

【附原诗】猴子的乞讨

□李建军

我，一只猴子

还有猴子猴孙

像一本正经的和尚

伸出理所当然的手掌

向你致标准的敬礼

向他扮俏皮的鬼脸

我的声音像波浪下的麦克风

我的尾巴像云层里的鱼群飞舞

我眼里的苹果

都只是疯狂的蚊子

我手中的甘蔗

都只是愤怒的苍蝇

我抽着的香烟

都只是忧愁的毛竹

我出售的仅仅只有饥饿

我和儿孙温暖的毛皮

都变成是谁脖子上的围巾

我们微笑的脑瓜

都旋成餐桌上的彩云

我们认识

 【李建军简介】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黄岩区作家协会顾问，台州市作家协会诗创委副主任。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诗刊》《十月》《星星》《青年文学》《诗歌月刊》《上海诗人》《星河》《天津文学》《诗选刊》等刊物，入选多种诗歌选本。出版诗集《飞翔的泥土》《拯救冬天》。曾荣获《海外文摘》文学奖等奖项。

【蔡启发简介】

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科普作协诗创委副主任。出版诗著（评论）十部。作品散见《人民文学》《青年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十月》《浙江日报》《朔方》《绿风》《当代诗人》《上海诗人》《星河》《中国诗界》《天津文学》《诗林》《新华文学》《牡丹》《江河文学》，美国《休斯敦诗苑》等报刊。获新诗百年百名实力诗人奖等三十多次。开展和参与中国-俄罗斯、中国-意大利、中国-希腊、中国-葡萄牙、中国-西班牙等各项国际诗歌交流活动。